那一寸草
那一寸草
是个精灵一般的姑娘。
飞来“浮光掠影”,大约是2004年吧,她是老鹰带来的小姑娘,热情似火,大方爽朗。这是最初的印象,“一寸草”是她的网名,好喜欢这三个字,她的低调、内敛藏在字里。接着来了一群小姑娘,我目不暇接,一时间也分不清谁是谁,大家发文章,回文章,写来写去,交流密集,我有点儿乱了。
她慢慢从一群小姑娘中跳进我的心里,是因为她说,感觉窗子像妈妈。
那时候,我几乎会点评论坛文学版块的每一个帖子,与众网友的交流非常多。草草的文字灵动自由,短文多,写她的生活,她的困惑,痛苦和欢乐。当然每篇都会回应。因为我那时不仅是文学版块的版主,也是论坛的管理员。
“以文会友,用心交流”,是我的网络生活准则。
2004年以前,我的网络交友原则是:与真实生活无关。私心里不打算与网友们见面,虽然大家在网上交流热烈,也只是文字上的。
到了2005年,知道网络与生活已经密不可分了。
2007年11月,我和呆子东游,到达上海、杭州、绍兴等地,我是参加会议,呆子随行,一路上开始约见网友。这也是我与草草第一次见面。
此后,我南行,草草就追来南国相见,我北上,草草又会与我相约北京,总之,我们见面的次数多到数不清了。
最难忘的,是呆子在北大医院急诊,重病期间,草草还约了北京的梦一同来医院探视,带来网友们的问候……
我的人生跌宕起伏,草草在我的生活里若隐若现,从不曾离开。我们断断续续地交流着,有一句没一句的。就这样,已经是相识15年的老朋友了。
那个青春热烈的小姑娘也长成了成熟知性的外企女高管,她管理过两千多人的大公司,处理过最棘手最有压力的事情,知道她忙,听说她面临压力,也在朋友圈看到她生活的丰富和处事的老练,没有担心什么。
隔一段时间,她会问:姐姐在哪儿?
疫情猛烈时,我们彼此问候。
好几年没见了,3月,她忽然问:姐姐在宜昌吗?周末还在吗?
于是,我们第一次在宜昌见面了。
仿佛昨天才见过似的。
所有的生活,所有的经历,所有的体验,潮水一般的涌出来,就这样一股脑的铺陈开来,所有的秘密。原来,年少时失去慈母的痛一直不曾平复,这颗敏感又坚强的心在成长中寻求超越,她是一个对自己非常有要求的女子,努力学习,不断成长,永不放弃,真是太棒了!
我除了赞叹,痛惜,没有别的话可说。
那些我们共同的网友,许多是生活中的亲友,他们的人生故事,草草说与我,真是“白头宫女在,闲坐说玄宗”的况味:)
不觉人生已黄昏,居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,又仿佛不知不觉。
脑子有点乱,许多人和事都记不清了。
但是一寸草,阿佶,欣飞扬,是记得的。
那就把2007年的旧文也存在这里,留下印记吧。
旧文:草草、阿佶和飞扬
从“梨花水”开始,到“浮光掠影”,再到“陶然亭”,从宜昌到南京再到上海,如果从头算来,应该有四年的历史了。在网络上,这算是不短的时光。
就这么散漫地在网上游荡着,有时候停下来,有时候还投入到某一个论坛的时空中,收获来得总是这么自然而然,其中有一些人,会在生命中留下非常深刻的痕迹,尽管,也许一生不见面。
在南京,就有一群这样的网友。
其中,有几位不曾谋面的小姑娘,不知为什么,仿佛已经骨肉亲人一般,她们信赖我,我呢,非常喜欢她们,暗地里和人说过,如果她们来宜昌,一定让住在家里。
草草叫一寸草,最初看到这个网名就非常喜欢,更何况她的文字感性、精灵,她的心思与情绪都随文字传达出来,表面上常常是洒脱狂放的,骨子里面还是多愁善感的人,有些心疼她,这个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小女子,其实很敏感、脆弱,需要关怀。
阿佶呢,记得亨利曾说过的:“如果真要我说哪一个人没有弱点,我看就只有阿佶了,永远那么开心,帮助别人,主动承担义务,策划并组织了那么多大型活动。”在我的眼里,小丫头阿佶是大家闺秀,永远是那种落落大方、宠辱不惊、合情合理。她平常话不多,但每遇到大事,她会旗帜鲜明,说出话来,叫人心服口服。凡事懂得以大局为重,在独生子女为主的当今青年里面,她实在是难得的。
飞扬叫欣飞扬,开始没有注意她,直到有人告诉我,飞扬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,与人合作中表现出她的晓事明理,还有,态度谦和,非常招人喜欢。再去注意的时候,发现这个小姑娘太会鼓励别人了,非常善解人意,那时候,她与人共同管理的版块人流量一再创造新高,气氛相当热烈,大家在里面快活极了。
四年里,和她们的故事太多了,多得都记不清了:)
只记得05年的十月,我本来要去北京参加一个柔力球汇演活动,姑娘们也准备从南京出发,在北京与我汇合,结果,我病倒,北京的聚会成了泡影。再后来,阿佶打来电话,草草又打电话又写信还寄来了南京的“雨花石”安慰我的病痛,飞扬呢,居然亲手折了九十九颗幸运星请人从千里之外带过来为我祈福……,她们甚至多次谋划着要来宜昌看我,关切之情多次湿润了我的眼眶,我有何德何能啊?姑娘们的情意深深、深深地感动着我!
就这么断断续续地联系着,我们经常交流的论坛我也不大去了,如果依照网络原则,我们应该互相淡出彼此的视线了,成为对过往温馨的回忆。
可是,当我决定了11月初的东行时,和草草还是联系了,告诉她我的计划,没想到草草当即决定,要来上海相聚,南京到上海,那也是三个多钟点的火车路程啊!
等我人到上海后,草草的短信里,就告诉我还有阿佶,还有飞扬,还有……
她后来说:如果我一个人跑到上海去见了窗子姐姐,阿佶她们一定会怪死我的。她还说,我不能这么自私!
就这样,在上海的深秋,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,我先见到了一身风尘的草草,还有随后而来的阿佶和飞扬。
我们紧紧拥抱!
草草,表面上如她的文字一般,可我知道她内心的柔软,很爱怜她!
阿佶,也和网络上那个有气度的姑娘一样,只是看起来那么小,那么叫人疼爱!
飞扬呢,真是娇弱柔美,她一直靠在我的身边,那么亲,更是叫人心痛怜爱,仿佛前世的亲人一般!
其实,我们相聚只有三个多小时,大家一直是笑着的,叽叽喳喳说着什么,说什么都不重要,我们就是什么都可以说,什么都可以不说,开心得如放飞的少女一般,我也忘掉了年龄。
很快就到了道别的时候,我们一一拥抱,还没有让泪流出来,车就开走了,笑还在脸上,泪也流到脸上了。
天气真是好极了,阳光还斜斜地洒到身上,浦东的街道上行人很少,风那么轻,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味道,仰望天空,天空高远明亮,没有一丁点儿乌云,纯粹的无染的天空。
信步往朋友家的方向走去,一路之上,心情明快得要哼出歌来,啊!生活多美好!生活多美好!(2007年11月)
不必行色匆匆,不必光芒四射,不必成为别人,只需做自己。
——伍尔夫《一间自己的房间》
决定我们自身的不是过去的经历,而是我们自己赋予经历的意义。——岸见一郎《被讨厌的勇气》